我在醫學生的年代已經立志成為兒科醫生。在初職的生涯,工作酸鹼度為-pH 7.7,這是我的主觀感受。在新生嬰兒深切治療部(NICU)的工作十分辛勞,天天面對著「不足月及輕磅」的嬰孩,他們正是處於「24週、500克」的「懸崖邊界」上垂死掙扎。過早離開母腹的苦痛逼使他們面對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這些嬰孩呼吸簿弱,不能進食,吞嚥能力差,消化能力弱,只好倚靠「呼吸機」和「營養液」吊針去「延續生命」?!。可是「插喉」及打「吊針點滴」又是兒科醫生必要面對的艱鉅任務,更是嬰兒們的「痛苦」回憶!
普通病房的日子也不見得輕鬆。日間的「巡房」和門診服務,再加上晚間「不能入睡」的「通頂」診症,絶對使人疲累。若然在深宵中的新症,遇上「一鐘兩件」的境況,必定體力、心力透支。病童不懂表達所想所求,正是兒科診治的困難與挑戰。家長的要求又日漸增加,若非我的「熱忱」所在,實在難以堅持。當工作遇上奇難雜症,又或許是病危的兒童,更是不足為外人道!
那是我作醫生學徒的生涯,要成長同時需要付出勞力。我想起聖經人物提摩太,他跟隨保羅學習建立教會的職事,pH與7.7相近嗎?我經驗的是「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作。」
隨著年資漸長,我有機會進深兒童血液及腫瘤癌症專業,我的酸鹼度進一步提升至pH9.9。這一類病症,例如「地中海貧血」、「血友病」和「兒童癌病」,都是長期病患,我們一起面對的是「持久戰」。這些病症都是極難根治的,又或許是不能徹底痊癒的,只能與「他」共存。他們對我來說十分重要,我和現時的妻子是因為一位「血癌」病童而認識。在我的結婚典禮中,我邀請了很多病人家庭,參加婚禮,見證我夫婦的婚盟。
科技日新月異,我們工作上所遇到的困難也大有不同。有些家長會在見醫生之前,自行「上網」做功課,甚麼病症也可先行準備,(Google、Wiki、professional website…等) 。醫生們其實不怕你將病症解構或「起底」,只怕家長們一知半解,又或者「先入為主」,以為我們沒有提供最好的治療方案給他。一天,我遇上一個患上「再生障礙性貧血」的病童家庭。當然,我照常的用心診治。一線治療是骨髓移植。可是,家人的骨髓因子不能配合,只好考慮二線的免疫藥物治療方案。開始治療以先,我如常地向家人解釋治療方案的細節安排、藥物怎樣干擾免疫系統和他們的常見與嚴重的副作用及有可能出現的併發症…等等。翌日,一位病房護士問我是否知道,病童媽媽有寫作「網誌」(Blog)的習慣,我昨天的家長面談已經全程「直擊」報導了!原來,她從孩子病發那天開始,他們所經歷的也有詳盡的描述和報導。啊!這是很大的挑戰。
我想起先知以利亞大勝巴力眾先知的心志,他「不是倚靠勢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倚靠神的靈方能成事。」我這9.9的能力是來自上帝給我力量去迎向挑戰,這也是上帝給我的「召命」。
在晉升為中層職級的前期,我開始被委派參與部門的行政工作,主要是負責門診更次編制和一項常規會議的常務秘書及統籌。坦白而言,我不喜歡行政工作,甚至感到懼怕,我情願花多些時間和心力與病人、家屬交談。這時候,我的職場生涯酸鹼度大幅下滑至pH 3.9的「新低」點。我部門的編制首先從員工上班和休假日程開始。當另一位同事制定了「當值表」之後,我便著手制作門診安排。部門的各員工都會要求「編制」是公平、公開和公正,不能偏私。可以,不少團隊主任又會要求一些「隱藏的議程」(Hidden agenda)得到重視。例如,他要求被委派「作替代」的同事一定要較為資深,但是,能夠有空閒作替補的員工真是十分有限。換句話說,這是一項「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做咗唔覺、唔做好覺」的苦差。我對於電腦軟件「電子表格」(Excel)的運作可以說是十分有限,編制的過程實在事倍功半,使我常感氣餒。還記起這段「爬格仔」的日子,感到十分艱苦。
這心情與約拿有些相似,我是在違抗主命嗎?我又想起摩西當初被委任作領袖,帶領以色列民出埃及時的光景,他的pH值是否也是與我一般?!耶穌在客西馬尼園的時候,他的酸鹼度會是多少?我們在困境中感到無能,但是「在人不能,在神凡事都能。」
我們職場工作必會遇上困難,問題是我有否「熱忱」動力。「在人不能,在神凡事都能。」「不是倚靠勢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倚靠神的靈方能成事。」「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