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中學老師已經有十年了,我教宗教科。
在好多人眼中,大都覺得我份工好有意義,甚至有好多人都會咁形容和讚我說:呀你真係好有愛心牧養咁多學生,教書真係少d耐性都唔得。但十年過去,現況和實情又係咪真係好似大家形容「天使」般咁「大愛」呢?
如果我話俾你知,曾經有一天我真係咁樣指住個中一學生個頭嚟爆鬧,鬧到自己d血bump晒上腦和面兼見暈,你信嗎?有嚇親你嗎?你會對我另眼相看嗎?你還會覺得我是個「好」老師嗎?
想好誠實咁同大家分享我的「職場怒火」,係一個真實故事,發生在上年下學期 (3-May-2015,星期二)。當時我教的是全中一級九班之中最差的那27個學生,其實我早已不喜歡上這班,我覺得好勞氣,次次入去都要動氣叫人收聲、唔好傾計、留心、坐定、抄筆記、寫答案、處理小學雞投訴,我覺得好冇意思,心諗:做乜要我迫你聽我講嘢啫。而且這班有好多SEN學生(特殊學習需要),即是我地俗稱「A仔」,什麼過度活躍、專注力不足、「特異功能」識游水跑步打波考入嚟所謂名校但唔識字的乜都有。如是者,次次入去我都是極不情願地要鬧相同的對白才可捱得完55分鐘落堂。事發那一天亦是一樣,我俾這中一班超差的學習態度激到我再次火起,好細節是什麼事我已經記不起,但慚愧同深刻留在我記憶的就只有我近距離指著學生個頭大罵他,我看著他的時候,你知我怒火中燒到心中浮出什麼說話嗎?我今日好誠實話你知,當時我口裡罵他行為/態度上的問題,但是心中我在罵得更毒:「你這個廢人我真不知你有什麼用的一事無成毫無貢獻⋯⋯!!」就這樣,午飯鐘聲響起,我也急不及待離開我完全不願久留的班房。
我感到被打倒,我亦覺得好氣餒和錯敗,又嬲又扎心,於是午飯時間我一個人走了落街抖氣。食完嘢,發現自己行緊番上山時仍然未嬲完,個心仍然著火好唔對路,真係嬲到傷心+傷身!但突然發覺:好奇異地,我聽到自己個口在唱緊歌,由於我仍感到太心煩和難過,所以午飯之後我躲了去學校chapel。我先要解釋一下,我是一個完全沒有受過音樂訓練的人,不會彈琴、睇譜、樂理,但幾年前我發現全是恩典神蹟讓我腦海裏時有一些旋律飄過,有時更有字詞一起出現。但那天我有些驚訝我個腦有個旋律喺道loop,因為通常忙、大壓力、病、燥底⋯⋯都不會有新歌靈感的。
但當時我在「唱歌」的時候,正正是想起這節在培靈會聽過的經文,心想:正好形容我班衰學生!
以賽亞書 6:9-10 他說:「你去告訴這百姓說:你們聽是要聽見,卻不明白;看是要看見,卻不曉得。 要使這百姓心蒙脂油,耳朵發沉,眼睛昏迷;恐怕眼睛看見,耳朵聽見,心裏明白,回轉過來,便得醫治。」
於是我坐喺個琴前面用一隻手指篤篤篤,我想亂打亂撞篤d ‘so far names’ 篤個旋律出嚟,如是者我腦海中慢慢用段經文的意思和字句,加埋我怒火和沮喪的心情,填好晒個旋律的歌詞:
聽 卻聽不明白 ,看 卻看不曉得,你們這百姓心蒙脂油,耳朵發沉,眼睛昏矇
我願你聽 心裡能明白,我願你看 曉得祂作為,願為祢百姓禱告蒙應允,不再發沉 不再昏暗
我願祢救恩快來臨,我願祢來得著靈魂 ,先倒空我有祢父胸懷,讓祢民 也成為我民
求祢憐憫 每天困倦,求祢親臨 領僕同工,先倒空我有祢父胸懷,願祢民 也成為我民
先倒空我有祢父胸懷,因祢民 也是我的民
那一刻我成個人很驚訝。首先,我明明是嬲到火燒心的,但當神讓我這個音樂白痴竟然從天上而來的啟示能作曲作詞有首歌,我戰競了,因為我知道永活的耶和華神臨在想要與我說話。歌詞一開始寫的「心蒙脂油,耳朵發沉,眼睛昏迷」聽極聽唔明冇耳性豈不是對我班學生的100%像真形容麼?!我心諗:「Bingo啦,連聖經都咁樣鬧中你這班衰人!」但我發覺神在歌詞中向我啟示之餘也同時是在挑戰我:「你願意讓我民成為你民嗎?」我很難過,因為我實在不能向父親say yes,我只感每天困倦難捱!我實在沒有天父的胸懷和大愛啊!可以點呢?我求父憐憫我。
在chapel的那一節空堂當時成為了的與父對話的密室,我看為是父親讓怒火中燒的我「入廠修補」。安靜時我又想起上學期11月聽過的一篇培靈會信息,正是李思敬博士講以賽亞書六章這段熟悉的經文:v.8-11
我又聽見主的聲音說:「我可以差遣誰呢?誰肯為我們去呢?」
我說:「我在這裏,請差遣我!」 (這時以賽亞還未知去邊)
他說:「你去告訴這百姓說:你們聽是要聽見,卻不明白;看是要看見,卻不曉得。要使這百姓心蒙脂油,耳朵發沉,眼睛昏迷;恐怕眼睛看見,耳朵聽見,心裏明白,回轉過來,便得醫治。」
我就說:「主啊,這到幾時為止呢?」
他說:「直到城邑荒涼,無人居住,房屋空閒 無人,地土極其荒涼。」
以賽亞被差去的地方是一班頑梗叛逆的人民,是沒有果效的事奉。李思敬院長當時問:「如果神講明係咁,係冇果效,你還要去嗎?」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誰不想事奉見果效呢?對傳道者、對老師而言,眼前的果效既是鼓勵也是肯定,所以我才覺得自己入親這個中一班房都好灰好廢。無論你如何辛苦耕作也看不到任何果效,真的會很難過,誰人也會想放棄吧!
對於一直面對著繁重工作壓力的我,這篇信息俾我極大的提醒:事奉不為受眾有冇果效而決定我的去留,單單因為祂的呼召!即使冇結果,即使心灰意冷,祂要我喺度就要留低。是祂擺我的處境我就有用,人就會因此見到上帝。以賽亞、耶利米、保羅、耶穌,他們的事奉有眼前的果效嗎?他們走過的都是少有人往的窄路和窄門。我又願意再次踏上嗎?教學工作chur到盡冇晒空間和心力時間精神甚至健康,對學生失去了愛心耐性,覺得很「冇果效」,這正是我的境況。!
希伯來書 12:12
「所以,你們要把下垂的手、發酸的腿挺起來。 」
求主憐憫我,加我力,再次起來,唯有祢可以安撫我的內心,平息我的怒火,也是加我愛心和動力的源頭。求主指引我面前的每一步,只求祢與我同往!
以前我一直求神:如果要我留低繼續教,那就給我異象激勵身心俱疲的我。我多年都祈禱同神講如果祢在這裡還有新事給我做那我就留低啦。果真十年都有。
近年我求:如果要走,可不是帶著苦毒和怒氣走。這篇信息正好是給我的提醒。我多年呼求神憐憫讓我有空間心力精神時間做關顧學生、栽培、傳福音等工作,不要被工作壓死,生命工作才是我最想做的,但近年真的愈來愈艱難,其他與教學無關的行政工作有增無減,所以覺得很冇果效和意義。
我所分享的,正正是在大家面前的一個普通人,一個有血有肉會做死和發火的老師。所謂在職場中的「抱負、使命、愛心」不是我擠出來有多偉大的,我親身經歷的是:我只是實實在在be human,但當我轉眼仰望神,藏在密室,父親祂真的知道我們在職場中真實的掙扎和各種難處情緒,而且天父是隨時介入與我對話,「睇症」醫治釋放和安慰我!願神的慈聲和獨特呼召你我的方法成為我們在工作困苦中的出路和轉化。